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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流走出嘎贡机场,望到拉萨的第一眼我便醉了。终于踏上这块土地,这片天蓝得如水洗,云白得似透明的神奇西域。一阵风吹过,心情莫名的豁然开朗,这是一片怎样的土地,居然可以同时拥有炽热的阳光和凛冽的寒风。~by 摩卡《情斷西藏》


 

飛行了兩小時又廿分鐘,我們在上午十點抵達拉薩的貢嘎機場。

 

機場屋頂上,同時以藏文與中文書寫拉薩的地名。

 

不知道這是不是世界上唯一一座以藏文註名的機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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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藏文並列的機場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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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裡面的壁畫) 

 

一踏出機門,我開始覺得心跳加速。一呼一吸之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血液前進的速度,脈搏的跳動彷若垂鼓般,大而重。


雖然在西藏的各類旅遊書上,作者們都再三強調高山症的嚴重性,一些寫到西藏的小說都不忘帶過類似一抵達拉薩沒多久就昏迷被扛下山的劇情,我還是很浪漫的把這種有點上氣接不過下氣的狀況,解釋成初抵夢土的狂喜。

 


終於!終於我踏上了這片土地。

 

「呼~終於到了。」企鵝也在我的包包裡開心地吹了一聲口哨。經過幾次觀察,我確信沒人聽得到企鵝嘀嘀咕咕講什麼,於是稍微可以安然自若地跟企鵝對話。


「記得腳步要放慢一點,像是太空漫步那樣,一步一步輕輕巧巧的走。」企鵝一副自以為是導遊的老氣橫秋。


「來,讓你看看西藏。」趁著等大家到齊的空檔,我把企鵝從包包裡拿出來。它的瞳孔為了適應光線而縮小,還眨了眨眼睛,一臉興奮。


「天空真的好藍喔。」幾個站在窗邊的人一起異口同聲地說。

 


我順手把企鵝放在阿頭的頭上,喀嚓一聲拍了它在西藏的第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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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它的翅膀跟我們人類的手指頭一樣,它應該會很想比出YA的手勢。

 


「你還是別太興奮好了,不然馬上躺在那邊。」它環顧著大概同時塞滿上百個遊客的機場說。

 


大家陸續到齊了,阿頭和小芳看來稍有倦意,山姆則一臉容光煥發的開心模樣,還跟一旁同樣在等行李的英國老頭聊天,我稍稍估算,單槍匹馬來到西藏旅行的背包族老外還真不少。佛列德跟小妹則有點臉色泛白,佛列德緊張的時候會一直嚼口香糖沒停,小妹會低頭看地板自顧自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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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佛列德)

 

說真的,誰也沒料到,才不過12小時以後,此刻的六個人將是完全不一樣的局面。

 

 

在尋找去西藏的旅伴時,高山症是許多人最大的恐懼。這種在台灣稱做「高山症」的症狀,在大陸被稱作「高原反應」。我們在口語間稱之為Mountain Sickness,而其實正確的統稱是 Acute Mountain Sickness (AMS) ,其中有兩種特別嚴重的高山症分別是 High Altitude Cerebral Edema (HACE, 高山腦水腫) 和 High Altitude Pulmonary Edema (HAPE, 高山肺水腫)。這兩種狀況是會死人的!連我這麼鐵齒的人都先替自己保了高額的旅遊平安險,假設如果萬一,說不定也有萬兩銀子可以花花。

 


…當幸福就在咫尺,夢中你卻在天涯…

 


簡單討論後,我們決定搭機場排班的出租車進拉薩市區,約莫需要一個半小時車程。開出租車的司機叫做吳大明,後來想想這可能算是少見的名字,因為我們在中國大陸遇到的朋友一般都取兩個字的名字居多,譬如李新、王佑、黃湘之類的。司機發車後約十分鐘,問我們可不可以讓一個在路邊伸手攔車的少年上車,我們很神經大條的以為助人為快樂之本,再想想有人能分擔車錢也不錯,於是忘了旅行者的大忌諱——千萬別讓陌生人上車。

 


少年是甘肅省維吾爾族,自稱叫做喜瑪。我很少見到維吾爾人,覺得他睫毛很長,一眨一眨的很漂亮。不過,他看來很疲憊,據說是從新疆搭長途車到西藏。上車後,他交代司機載他到一間回教清真寺,然後就安靜地閉目養神。

 


穿過喜瑪的肩膀,窗外的雅魯藏布江更漂亮。湖光反射照得我眼睛發燙,天空藍得讓人懷疑自己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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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景色太美麗,我開始感覺太陽穴附近隱隱作痛。佛列德分給每個人一片從台灣帶來的人參片,大家多多少少開始感覺到身體的些微異樣,試圖鎮定而規律的呼吸,講話也盡量別太大聲。剩下的,就是窗外呼呼的風,跟好幾台相機此起彼落的快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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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睜大眼睛看著窗外的風景,興奮地邊吹口哨邊催促我幫它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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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調整焦距邊問它:「喂!你會得高山症嗎?」

 


「我?哪有可能!」企鵝一臉不屑貌。

 

 

「最好是!我可不想因為一隻莫名其妙得了高山症的企鵝玩偶而提前下山喔。』

 

我拿起相機,喀擦一聲拍下企鵝窗後的風景。

 

 

「少來!你才不要生病被扛下去,結果害我也沒玩到。」企鵝絕地大反攻,真是皮得很。

2


為了這趟旅行,我帶了兩台相機,一台是傳統底片機,一台是隨我出國遠征三五趟的數位相機。因為擔心數位相機遇冷會罷工當機,所以這次出國特地多帶了一台底片機跟三四十卷底片,心裡打算讓數位相機拍生活五四三,底片機拍大山好風景。


這是我的如意算盤,而根據自然與經驗法則,如意算盤通常算到後來都未必如意。

 


沒想到我的不如意這次未免來得太早,才抵達西藏,在拉薩的旅店卸下行李不到五分鐘,我就發現放在隨身背包的數位相機竟然不翼而飛!


我很鎮定的想:「從下車處到旅店才不過兩公尺,所以相機應該是掉在車上。西藏人民這麼良善,說不定還是可以找得回來。」


企鵝在包包裡嘀咕說:「你大概有點缺氧了,竟然忘了那個開車的司機是四川人,不是西藏人。」


這幾年,在政策鼓勵及蓬勃商機的吸引下,有大量的外地人湧進西藏。這些外地人有些是做生意的商人、打零時工的工人、跑出租車的司機等自由業,有些則是基於家庭因素或退休規劃,配合政策前來「援藏」的專業人士或高級知識份子。所以,現在的西藏呈現新舊交織的面貌,最大的一條路叫做北京路,最多餐館賣的是四川菜。


我們為心目中的香格里拉而來,當然還是希望能儘量接觸西藏的原貌,因此刻意挑選各國自助旅行者最喜歡落腳的舊城區,只要轉幾個彎就可以看到知名的八角街與大昭寺。

 

3


幸運的是,從遺失相機的第一時間開始,無論路邊小販或旅社人員都很努力幫忙,讓我得以迅速跟西藏旅遊局及公安人員報案。雖然是假日,公安人員的效率挺快,才掛電話五分鐘,門口就響起警車的嗚嗚聲。來接我的公安人員看來一臉嚴肅,我以為要搭上嗚嗚響的公安車去追相機,沒想到公安先生的手輕輕一指,我才看到旅館對面不偏不倚正巧有個派出所,從藏文直譯的話叫做吉崩崗派出所。

 

 

 

於是,我們在西藏的第一個景點,不是什麼有名的寺廟或風景,而是從未出現在行程規劃裡的派出所,還一待便待了兩小時。

 

 (佛列在吉崩崗派出所留影,為自己銬上手銬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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